姊姊你下次會來嗎?
營隊的最後一天,常出現「龜背卡」遊戲,每個人背後貼上一張紙,拿著一支筆,在你的夥伴們或孩子們的背上,寫下你想說的話,直到音樂停止時才能拿下背後自己的紙,看看別人說了什麼話。
每年的龜背卡,我的背上總是會有數不清的:
「姊姊你下次會來嗎?」
比起是不是李家同教授口中的白癡、能不能對孩子們造成什麼影響,我們更在乎的是會不會對部落造成負擔困擾,以及那一句「姊姊你下次會來嗎?」
短期交流課輔、中期營隊、長期深耕,都有其目的、必留下或深或淺的痕跡。但五年多來我早已認知到,自己所能做的極其微小,與其執著著自己「應該」達成些什麼目的,我選擇了真心的愛著,愛上這裡的一切、愛上孩子們、愛上部落。
李教授,您擔心的其實我們懂的。我們並不是以施予者、優越者的心態到來,而是以學習者、陪伴者的角色存在。我們盡力不造成「騷擾」並努力為彼此設想;我們以玩樂的方式教學、交朋友以及陪伴;我們每年回來好幾次,彼此接力輪番上山不間斷,且並不是因為抱著「服務」的心態覺得必要,而是深深鍾愛,而是不忍來了又離開、給了陪伴又剝奪、給了愛卻短暫。
我忘不了孩子第一年跳起來拍打著車窗哭著大喊不要走,忘不了每年總有孩子在營隊最後一天悶著臉只因為我們必須離開,於是我用一個個擁抱、一次次點頭,試圖告訴孩子們,我會在的,我會回來的,可以放心愛我(笑)。
而在這樣的基礎下做些什麼,便再也不是「服務」、再也不是「愛心」或「幫助」,甚至衍伸出濃濃的眷戀及依賴。
眷戀在都市生活久了之後,貪一口清澈的呼吸、冀望一個溫暖的緊抱。
當有孩子打開家門帶著一點都不訝異卻開心的眼神對著我說「姊姊你來啦~」
我得到的不是學分、不是經歷、不是其他的什麼。是寶貴的信任和第二個家。